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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分子。在學(xué)生時代，他就尊崇詩人屈原，把他 進，否則受些勞苦，就去逃跑……這種玷辱
奉為麻木不仁的統(tǒng)治階級剛正不阿的批評者；但 軍人的不肖士兵，如果抓到，一定槍斃。”
親身經(jīng)歷中國統(tǒng)治者的殘暴時，他仍然驚詫不 ——蔣介石：《怎樣才是軍人》（
已，于是他開始行動了。有一天，和一位學(xué)生散 1932.8.1.演講）《先總統(tǒng)蔣公思想言論總集》

步時，聞一多突然沖上前去，高聲吼道：“放下 10卷653,654頁
你的手！”原來，有個士兵由于生病，骨瘦如柴， 蔣介石親口說的，逃兵抓到“一定槍斃”！
身體羸弱，倒在路旁，軍官正用鞭子抽打他，想 但結(jié)果呢？視死如歸的逃兵們一茬一茬的……
讓他起來。聽到反對的聲音，那個軍官看著這個 “中國士兵給養(yǎng)差，受凌辱和嘲弄，不可避

長胡須穿長衫的中年男人，僵硬地咧嘴一笑，用 免地缺乏士氣。集體開小差鮮明地反映了這一
最下流的話要他別管閑事。聞一多火了：“你自 點。大多數(shù)新兵，即使在到指定部隊的行軍中幸
己也有父母兄弟，你難道沒有一點人性？！” 存下來，除了逃跑，也別無想法。許多人成功
那個軍官試圖指示部隊圍攻這個魯莽的不速 了。例如，第十八軍第十八師被視為一支較好的

之客，那位學(xué)生趕了上來。“你們要干什么？” 部隊，1942年還駐在后方未參加戰(zhàn)斗，卻由于死
他說：“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是西南聯(lián)大的教 亡或開小差，它的1.1萬人中有6千人失蹤了。高
授！”這時，有一群人圍上來，那個士兵已經(jīng)死 思大使評論道：這些統(tǒng)計數(shù)字并非例外，類似的
了。那個軍官破口大罵了幾句，猛然扯下死者制 減員率在所有軍區(qū)普遍存在。即使胡宗南的精銳部

服上的徽章，揚長而去。 隊——因為他們被用于遏制北面的共產(chǎn)黨軍隊，他
聞一多回到家，氣得直哆嗦?！疤珶o恥了！ 們屬于訓(xùn)練、給養(yǎng)和裝備最好的部隊——據(jù)說
太無恥了！”他一遍又一遍地大罵著。妻子勸他 1943年需要補充的比率為一個1萬人的師每月600
安靜下來，朋友也勸他：這種事無論什么時候都 人。官方的統(tǒng)計導(dǎo)致這樣的結(jié)論：在800多萬士

會發(fā)生，個人能做什么呢？“我不管，更沒人管 兵中，大約每兩個人就有一個去向不明，大概不
了！”聞一多厲聲應(yīng)道。接下來幾天，他神情恍 是開了小差，就是非戰(zhàn)斗死亡”
惚地坐著，連鼻涕流到胡子上也沒有察覺，他心 ——《劍橋中華民國史》下冊11章第3節(jié)
亂如麻，無法工作。他茫然望著窗外，身上似乎 于是，對于一切敢于逃跑的壯丁，國民黨軍

掙扎著孕育出一個新的聞一多——一個改變了歷 隊就有了開槍屠殺的自由。下面是國民黨從大陸
史進程的聞一多?！? 敗逃臺灣時，被人親眼看見他們是怎么屠殺逃跑
——[美]易社強(John Israel)：《戰(zhàn)爭與 的壯丁的。
革命中的西南聯(lián)大》，[臺]傳記文學(xué)出版社民國 “甲板上，突然一陣騷動。一整群年輕人，

99年版，376-377頁 原來全用繩索捆綁著，被迫蹲坐在地上，現(xiàn)在眼
正是親眼見到國民黨軍隊殘酷虐殺自己士兵 看船快要開了，幾個年輕人拚死一搏，奮力掙
的全過程，使得一個曾經(jīng)熱烈擁護國民黨政權(quán)的 脫繩索，從群眾里急急竄出，奔向船舷，往海
聞一多，站到了國民政府的另一面，并最終被國 里跳。士兵急忙追捕，端起槍往海面掃射。有些

民黨特務(wù)暗殺。而今天那些美化民國的歷史發(fā)明 逃走了，有些，被子彈擊中了還用力往岸上游，
家們，還不承認國民黨軍隊對待自己的士兵有多 游不動了，就慢下來，然后漸漸沒入海里?！? 殘忍。這種殘忍，甚至從蔣介石的原話中都能看 ——龍應(yīng)臺：《大江大海1949》第28章“
出來。 只是一個兵”

“無論如何勞苦，都祗有堅持忍耐，勇往邁 “桑品載把一切看在眼里：在大船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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